熟语：华族文化的奇葩汪惠迪 成语、俗语、谚语、格言、歇后语和惯用语统称俗语或熟语，那么是叫做俗语好呢，还是叫做熟语好？有位专家说了一句非常风趣的话。他说，就某个固定短语而言，你说它是什么语都好，因为“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娘家”和“婆家”都是她的家。那就叫熟语吧。熟语凝炼深遂，含蓄隽永，亦庄亦谐，雅俗共赏。它在语音上具有和谐性，在意义上具有整体性，在形式上具有精炼性，在结构上具有稳固性，在使用上具有广泛性，在风格上具有通俗性。2000年9月，我在新加坡报业控股华文报工作的合约即将到期，就要退休离开新加坡了。作为临别纪念，当年5月，我编了一本“联合早报丛书”《读报学熟语》（Learn Chinese through reading Newspapers）,由联邦出版社和联合早报出版。《读报学熟语》的“前言”说：“熟语是成语、谚语、俗语、格言、惯用语和歇后语的统称，它反映了华族的优秀传统、生活面貌和风俗习惯。它形象活泼，言简意赅，使用起来使人倍感亲切生动。”我编这本书的目的是要把熟语介绍给新加坡的读者，尤其是莘莘学子，着眼于学习、理解、掌握、应用，并非进行学术研究，也就不管什么“娘家”“婆家”了。介绍熟语并不是我的构想，而是华文报集团管理层的意思。我从中国内地到香港到新加坡，由北向南，一路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临近赤道的新加坡，从未听说过哪家中文／华文报馆会把提高读者尤其是年轻一代读者的华文程度、华文水平当作报人肩负的使命，并且牢记心头，念念不忘。我记得是集团副总裁萧作鸣先生给我落的“柯打”（order,香港粤语：命令／订货单），相信萧先生也是传达上司的意思。提高读者的华文程度、华文水平的途径很多，向他们介绍熟语不失为方法之一，华文报集团管理层可谓用心良苦。1990年10月8日，《联合早报》副刊茶馆版新辟了一个专栏“熟语天天学”，除星期天外，每天介绍一条熟语，直到1993年5月8日。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一共刊登了802条。为了迎合年轻读者学习的兴趣，这个专栏的文字采用华英双语对照的形式，解释力求浅白易懂，例句都选自集团出版的华文报，主要是《联合早报》。每条熟语加注汉语拼音并配一幅趣味漫画。为此，编辑部几个组指定专人，互相配合，通力合作。我负责挑选熟语，撰写华文稿，交给负责翻译的同事译成英文。翻译同事先后有3位，谢世顺先生、李成业先生和郑民威先生（已故）。趣味漫画由美术组的梁锦泉、林德生和黄志强三位先生负责。专栏推出后，由于形式新颖，很受读者欢迎。为了便于读者阅读和保存，1993年5月，联合早报和联邦出版社便出版单行本，到1995年5月，先后出版了5册，书名就用栏名《熟语天天学》，在每年5月的世界华文书展上推出。单行本出版后，都重印过两三次。但是，除非买一册收藏一册，否则要配齐全套5册，比较麻烦。这才有了出版合订本的计划。《熟语天天学》单行本 合订本只收成语、俗语、惯用语和歇后语4种，共计611条。成语最多，441条，俗语124条，惯用语81条，歇后语15条。我选熟语是随机的，但是合订本所编选的条目显示，报上出现的熟语，成语的使用频率最高。这种情况暗示教育部门，编选中小学华文教材应当考虑成语的入选量，华文老师在华文教学中必须重视成语的教学。合订本对主要使用英语而想学习华语和主要使用华语而想学习英语的读者，都有参考价值，体现了它的“两面性”和双向价值。无疑，合订本是中小学学生学习华文的良好辅助读物。《读报学熟语》合订本 本书出版前，我特请南洋理工大学中华语言文化中心主任，也是新加坡报业控股华文报集团咨询团成员的周清海教授作序。周先生发现有些熟语的英文翻译可补一般英汉词典之不足。例如“姜是老的辣”，一般的英汉词典解释为：The ginger is by its nature the more biting the older it becomes +／Ginger is hottest when it’s old.本书解释为：Old ginger tastes hotter. This Chinese proverb draws the analogy that older people are more seasoned and experienced.我在撰稿时注意字字落实，首先把每条熟语的语素（morpheme）的本义和引申义解释清楚，然后说明熟语的比喻义、色彩义、使用范围或适用对象，如有容易写错的字，也特别加以提示。例如“重蹈覆辙”，先把“重”“蹈”“覆”“辙”的语素义（字义）解释清楚，然后串讲，指出它的意思“走上翻车的老路”，在实际使用中，用的是它的比喻义，即“比喻不吸取教训，重犯错误”，最后举出范例。有的熟语不止一种说法，就把“也说”条目附在文末，例如“走马看花”也说“走马观花”，“不假思索”也说“不加思索”。我非常佩服并衷心感谢配漫画的美术组同事。坦白地说，解释熟语并不困难，因为我手头成语词典、俗语词典、惯用语词典、歇后语词典等工具书都有，单是成语词典就有七八部，小的巴掌大，大的有湖北大学朱祖延教授主编的《汉语成语大词典》，收录成语1万5000条，可资参考，撰稿时可以相互比较、斟字酌句。倒是有的条目很抽象，怎么配漫画呢？还得有“趣味”。请看美术组同事给“五十步笑百步”所配的漫画，令人忍俊不禁。 时间过得真快！《读报学熟语》出版至今22年了。在新加坡书局的书架上还有它的一席之地吗？还能看到它的身影吗？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但也仅止于希望，而“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END审核 | 郭 熙策划 | 刘 慧文字 | 汪惠迪图片 | 汪惠迪 网络编辑 | 李思敏 往期推荐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52）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51） 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50） 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49） 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48）